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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直男的反向自救攻略》

32. 该干活还债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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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如同粘稠的糖浆,包裹着意识沉沉下坠。顾稔倾感觉自己仿佛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蜜罐,甜腻的气息无孔不入,挤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颈后残留的锐痛像一颗顽固的硬糖,硌在昏沉的边缘。

“……吵……”

细微的、叽叽喳喳的声音如同无数小爪子在搔刮他的耳膜,越来越清晰。不是鸟鸣,也不是虫叫,更像是许多个尖细又活泼的小嗓门在七嘴八舌地争论着什么。

“他动了!他眼皮动了!红豆沙你看!”

“嘘!蜜糖你别吵!奶霜姐姐说了要安静!”

“可是奶霜姐姐也说他该醒啦!你看他鼻子在嗅,肯定闻到我的蜜糖香了!”

“我的奶霜才最香!红豆沙你别挤我!”

“都让开!让我看看这个睡得像块硬糖的家伙!”

顾稔倾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。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眯起眼,随即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瞬间清醒。

他躺在一张铺着厚厚软垫的矮榻上,垫子是天鹅绒般的淡粉色,散发着清甜的棉花糖气息。

而视线所及之处……这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屋子。

墙壁不是砖石,而是由无数大小不一的琉璃罐垒砌而成,罐子里装满了五光十色的糖果。

晶莹剔透的冰糖块、裹着糖霜的彩色硬糖、流淌着蜜浆的软糖、散发着诱人果香的凝胶糖,阳光透过琉璃罐折射进来,在小小的空间里投下斑斓流动的光影,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复杂而诱人的甜香,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、正在熬煮的糖锅中心。

更令人惊愕的是,发出声音的“东西”就在他眼前不足一尺的矮几上,三个巴掌大的小东西正围着他。

左边那个,通体是鲜艳欲滴的草莓红,圆滚滚的身体像个饱满的草莓大福,头顶还顶着两片翠绿的小叶子,此刻正叉着腰,气鼓鼓地瞪着中间那个:“红豆沙!都怪你挤我!吵到客人了!”声音脆生生的,带着点小辣椒似的火爆。

中间那个,颜色是温润的奶白色,身体像一团蓬松柔软的云朵,散发着淡淡的奶香。

它正努力伸着同样软绵绵的“手”试图安抚暴躁的草莓红:“蜜糖妹妹别生气,红豆沙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声音温柔得像融化的奶油。

右边那个,则是一团亮晶晶、半透明的琥珀色,像凝固的蜂蜜,身体边缘还微微流淌着金色的蜜光。它似乎胆子最小,被草莓红一吼,整个身体都瑟缩了一下,声音带着甜腻的哭腔:“呜……红豆沙哥哥好凶……蜜糖害怕……”正是那个说顾稔倾嗅到蜜糖香的。

这三个……小精灵?糖精?

此刻全都睁着圆溜溜、没有眼白只有纯色瞳仁的大眼睛,好奇又带点紧张地盯着顾稔倾。

顾稔倾彻底懵了。他猛地坐起身,环顾四周。

除了糖果墙,房间里还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器皿:巨大的黄铜糖锅、造型奇特的冷凝管、一排排装着各色粉末和液体的水晶瓶、甚至还有几个小小的、冒着咕嘟气泡的“火山”模型,里面翻滚着不同颜色的糖浆。

角落里,一架小巧的木质风车正慢悠悠地转动,带动着几根缠绕着彩色糖丝的木棍旋转,像是在制作某种糖果。这里简直就是一间充满童趣又带着点疯狂科学家气质的糖果实验室。

“这……这是哪儿?”顾稔倾的声音带着宿醉般的沙哑和难以置信。他最后的记忆是乱葬岗冰冷的石头和舞兴珠那张骤然冷下来的脸,以及颈后那记精准狠辣的手刀。

“这是兴珠姐姐的家呀!”草莓红抢先回答,声音依旧脆亮,但少了□□味,多了点自豪。

“是兴珠姐姐把你带回来的”奶白色的小精灵温温柔柔地补充。

“你睡了好久好久……”蜜黄色的小精灵怯生生地说,声音像融化的蜂蜜滴落:“兴珠姐姐说你是笨蛋,中了坏东西的招”

顾稔倾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后面,那里还隐隐作痛。他皱紧眉头,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回笼:乱葬岗、钱老板诡异的黑斑尸体、突然出现的黑衣人、引魂蚁、自己失控的愤怒和舞兴珠冰冷锐利的眼神……还有最后,他仿佛被某种冰冷的恶意攫住,口不择言地污蔑魔族……

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椎。

自己当时的状态绝对不正常,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。
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想问更多,目光却被矮榻旁一个熟悉的小东西吸引了。

一颗粉色的、印着金色纹路的芙蓉糖,正端端正正地放在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碟子里。正是舞兴珠之前丢给他的那颗定金。

就在这时,房间一角用彩色糖纸做成的门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掀开。舞兴珠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白瓷碗走了进来。

她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家常衣裙,腰间那串银铃没戴,双马尾也松散地扎在脑后,几缕碎发垂在颊边,少了几分古灵精怪的狡黠,多了点居家的随意感。只是那双琉璃般的杏眼,看过来时依旧带着洞悉一切的清明。

“醒了?”她把碗放在矮几上,碗里是乳白色、散发着清甜米香和淡淡草药气息的粥。三个小精灵立刻欢叫着围了过去,好奇地嗅着碗沿。

“兴珠姐姐!是奶霜粥吗?”

“好香!”

“蜜糖也想吃……”

舞兴珠随手从旁边一个罐子里捻出三颗不同颜色的糖豆,精准地弹进三个小精灵张开的嘴里:“去去去,一边玩去,这是给病号喝的”

三个小精灵得了糖豆,心满意足地咕噜噜滚到角落里玩去了。

顾稔倾的目光从芙蓉糖移到舞兴珠脸上,眼神复杂:“……你把我打晕的?”

“不然呢?”舞兴珠在矮榻边坐下,拿起那枚芙蓉糖,指尖摩挲着糖纸上的金纹,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:“让你继续红着眼睛,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,逮谁咬谁,一口一个魔族该死?顺便再把乱葬岗剩下的引魂蚁都招惹过来?”

顾稔倾被她噎得说不出话,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懊恼。他确实失控了。那种被愤怒和恨意完全支配的感觉,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。

“我……我那时……”他试图辩解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“被‘引魂蚁’残留的怨念影响了心神,又被幕后之人刻意引导了情绪”舞兴珠直接点破,她拿起那颗芙蓉糖,在顾稔倾眼前晃了晃:“还记得这颗糖吗?它除了甜,最大的作用就是固魂镇心。你含化了它,多少抵挡了一些,否则……哼,就不是打晕那么简单了”她语气里带着点后怕的余怒。

顾稔倾看着那颗糖,又看了看舞兴珠。

他忽然明白了。在乱葬岗,舞兴珠看似在胡闹地用豆子和麦芽糖逼供,又突然把他踹飞,甚至最后果断打晕他每一件事,都是在救他,在对抗那无形中侵蚀他心智的力量。

“谢谢……”他低声道,声音干涩。

舞兴珠没接话,只是把白瓷碗往他面前推了推:“喝了。加了点清心凝神的草药,还有奶霜的一点本源精华”她指了指角落里那个奶白色的小精灵:“对你现在不稳的魂魄有好处”

顾稔倾端起碗,温热的粥顺着食道滑下,一股暖流伴随着奇异的安宁感缓缓扩散,仿佛抚平了灵魂深处躁动的褶皱。他沉默地喝着粥,目光扫过这间奇特的糖果屋,扫过那三个在角落里追逐嬉闹的小精灵。

“它们……是什么?”他忍不住问。

“糖灵”舞兴珠拿起一个水晶小杵,轻轻捣着旁边水晶碗里几颗蓝色的晶体:“天地间的精纯灵气,机缘巧合融入了极品糖晶,再经特殊方法点化,就诞生了这些小东西。心思纯净,天生亲近甜味和制糖之道,是我的小帮手”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。

顾稔倾看着红豆沙气呼呼地追着蜜糖满屋子滚,奶霜在一旁努力劝架,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荒诞又温暖。与乱葬岗的阴冷恐怖形成了极致反差。

一碗粥下肚,暖意融融,精神也清明了许多。顾稔倾放下碗,看向舞兴珠,眼神变得认真而凝重:“乱葬岗的事……还有那个黑衣人说的蚀骨门、引魂蚁、影子……你怎么看?还有那块‘凌’字令牌……”

舞兴珠捣糖的动作顿了顿。她抬起眼,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没有了平日的嬉笑或促狭,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和一丝深沉的忧虑。

“令牌是假的”她语出惊人:“或者说,是‘蚀骨门’故意留下的破绽,目的就是要把水搅浑,让我们,尤其是让霹雳阁,把矛头指向凌缎。至于引魂蚁和影子……”她放下小杵,指尖沾了一点捣碎的蓝色糖粉,轻轻捻动。

“那不是什么新招数,而是一种极其古老、近乎失传的诅咒邪术‘千影噬魂’。通过吞噬特定目标的影子,剥离其部分魂魄与气运,最终将所有‘养料’汇聚,拼凑成一个受施术者完全掌控的‘影子傀儡’。这个傀儡会继承原主的部分能力和记忆,成为施术者手中完美的工具和替罪羊”

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寒意:“钱老板,恐怕就是第一个被选中的‘养料’。那个黑衣人,也可能是被控制的‘影子’之一。至于他们的老板是谁……”

舞兴珠的目光落在顾稔倾脸上,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:“你觉得,谁最值得有人费尽心机,制造一个如此完美的‘影子’来替代?而且,这个替代过程,需要不断地吞噬影子来‘喂养’?”

顾稔倾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那他之前被控制时疯狂污蔑魔族,是否也与此有关,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幕后主使。

“所以,雷狱底层……”顾稔倾的声音有些发紧。

“那里是整个雷狱阵法最核心,也是能量最混乱、最容易滋生邪秽、同时也最容易……藏匿某些关键‘物品’或‘通道’的地方”

舞兴珠站起身,走到那面糖果墙前,指尖轻轻拂过一个装着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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